一分钟想出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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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发电:也叫“一分钟想出名称”。
A/o/3:yifenzhongxiangchu(“一分钟想出”的拼音)

BDSM(14)【年上/源风

「他们仍是彼此唯一的乡音。」


果然只有沙雕写起来轻松快捷【。】嘎啊。

虽然说正在进行“一写就停不下来写个几万字再一起发不一次性看完怎么能表达我的意思”的行为,但看了看上一篇文章的发布时间……Emmmmm还是先发出来吧……

这章Comfort为主。仍然含有许多不愉快的回忆,请谨慎观看,祝好。

我根本不懂俄语,都是电子词典里查来的单词。我本来想动用法语,但是似乎有词性什么的,我就退却了【。



“所以,我的安全词……就是черный лебедь,可以吧?”

他还蒙着眼睛,在一小片人造的温暖黑夜之中,脸颊依在源稚生的手指上。那些手指簌簌地穿过发丝,像穿过被比喻为河流的回忆,紧贴着不断鼓动的脉搏,紧贴着生命所在,以爱抚般的力度描摹光线留下的吻痕。

他微微收了收下巴,是在征求同意。

“当然可以。”源稚生低声说:“那我,我……可以吗?”

“啊,”他的指尖传来这样的声音:“那太好了。”

梦已经醒了,河流在过去的每一寸光线中流淌,唯独不在当下。童年像是四散而去的花瓣,挂在幻梦组成的蛛丝上,晚风吹得很急,荣光、远方、记忆和信仁,都像是不可捉摸的金色碎片,沙里淘金、夕阳西下,终究随着水流消失,既然捉不住,便不可信。

只有爱。

似乎爱是一种极富延展性的事物,在时间的敲打下蔓延开来,使人略微信服。


其实不该这样问的,源稚生心想。不知为什么,尽管此处阴暗混沌如噩梦,他的思维却清明得足以洗净噩梦里最糟的成分。

应该问的是“你信任我吗”,或者,“你爱我吗”?——哦不,绝不行,只是,在想象中,一些与“爱”相关的句子,也许吧,毕竟爱是很宽泛的,也不知道避而不提是否是一种作贼心虚。

你看,真是被宠坏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判定,就好像某个人说过的,某个曾担任师长但不久前背叛了他的人生的——

“非得像稚女对你、和其他人对你的……差别那么大,你才能感觉到,对不对?”

不会有人认可的,源稚生在情感领域是那样著名地木讷,透着一股子无欲无求的味道。没有人会当回事的,如果他说,嘿,你们知道吗,我确信我弟弟永远爱我,即便他在这世界上只能信任一个人,那个人必定是我。我没问他,我决定了,我替他回答了,答案必定如此。因为你们猜怎么着,我们都死过一次了,我知道他爱我比死亡更永恒,所以我再不必寻求其他的同类情感了。

所以我要他完全地……


“我可以吗”?

哈,多么糟糕的问句。听上去很温柔不是吗?他通过这个模糊的句子预支了一切权力,因为对方必定依从。

为什么是依从而不是首肯?你就这么喜欢对他指手画脚吗?理性问他。

不。幼稚的、被关在门外的那一面回答。我想照顾他。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门打开,阳光包裹了尘埃和伤口,把一些难以展示的东西擦得边缘模糊。

源稚女的目光紧紧跟着他,像某个重复出现的梦里,一只白鹿紧紧跟随着夕阳的边缘。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手指,他的呼吸和心跳,他在黑暗中仍旧清晰的眼神,悄无声息地重复着一句失落已久的话。

“好,我们回家。”

等一句话等了太久,尤其是毫无希望的漫长时光以后,这声回应就像是从两人的喉咙里同时发出的那样。



似乎每上一级台阶,阳光都在悄悄地变多。源稚生略微惊奇地发现自己知道浴室、急救包和最柔软的一间卧室应该怎么到达。这意味着他对这里——风间琉璃的房子,秘密基地——比他想象中熟悉得多。

有那么一瞬间,这又是他们共同的秘密基地了。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比想象中刚才似乎完成了一件不可思议的……说是壮举太过自负,但确实是从没奢望能做到的事情。

那么现在是事后。

这句话蛮横且直接地横在他的脑子里,盘旋方式犹如长着鹰翅的子弹。善后永远非常重要,尽管职位几乎剥夺了他对任何事件结案后的参与机会,从心底来说,他喜欢妥善而有规划地照顾别人。喜欢是微不足道的,你不能总是按照喜好做事,那很自私,但此刻并非如此,他想,此刻是因为对方需要他这么做。

“哥哥,我们去哪。”源稚女小声地问。

源稚生打开浴室的门,拆开急救包的外壳,忽然发现他说的是——

属于鹿取的话,家乡话,封存在童年记忆里,带着一点当时未曾察觉的方言口音,只在个别发音上可以被察觉,这些发音恰好有一点被包含在这句话里。源稚女说起来问句来话尾非常轻,语调平而软,就好像是不敢发问的陈述句。

源稚生本想用那句“回家”来再次应对,但或许因为他们贴得那样近,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是“我们已经到了。”

这句话也带着遗失在十七岁之前的乡音。



他俩看上去都糟透了。

在那个勉强可称之为医院的急救点,风间琉璃用手里的刀和那个“传说中的”眼神吓退了所有有心帮忙的白衣天使。如果你推测“既然他有力气那样瞪人那么身体状况至少不会太糟”那你就错了,他背后未经处理的伤口若是拍下来,只需简单的滤镜处理就可以放进电影里充当放映出来的那种怪兽沾血的狰狞大嘴特写。

截至目前失血还没弄死这个源稚生唯一的亲人,只是让他变得非常苍白而且眩晕,与此同时,之前从他或别人血管里迸溅出去的血液像死亡那样凝固在一切的表面,让他的长发扭曲板结。这件红色裙子的设计师有心展示穿着者的身体曲线,或者说皮肤,于是那些不致命的灼伤、擦伤、表层割裂和乱七八糟的污渍因此更多地暴露出来。动这几下伤口又裂开来,大声提示着不愿被如此忽视。

他的眼神有些散,源稚生希望那是因为回忆或者疲惫。不过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从袭击开始到大家开始议论纷纷、人心涣散、浑水摸鱼、趁机叛变、企图给源稚生补上一刀……之类的……的时间太短了,而局势又是如此紧急,用乌鸦的话来说,就算真死了也不够咽气变凉,就算真死了也得爬起来说话。所以他毫无机会躺下或者坐下或者哪怕是站着接受什么治疗。

真对不起那些急匆匆准备好器械药物的医务人员,这两个一团糟的伤员没一个肯听医嘱。源稚生的诉求是尽快让自己看上去没事,至于实际上有没有事,那不算什么事。他总会遇到这样的一些时刻,所以,只要血在一定时间内不从衣服里渗出来,只要脸上的伤痕无损他的气势,就算用订书钉和货物胶带处理伤口也是可以接受的。

然后他在找源稚女的路上,再一次违背医嘱,一路跑到一个阴暗潮湿、明显不适合养伤的地下室,还躺在温度过低的地上,在脏兮兮的灰尘里搂搂抱抱,把伤口扯得乱七八糟。幸好地下室足够阴暗,源稚生伸手从脸颊边抹下一道颜色微妙的灰,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大概完全不适合任何安抚、保护或者……表达爱意的角色。


他们同时给对方做简单的清洁,节奏与速度一致,但手臂并不会相互碰撞,仿佛拥有同样的灵魂。这像是很久未启动的超能力。

源稚生打开急救包并发出相当响的声音时,失血比他更多的那个人正在擦拭他的下巴。他俩变干净了很多。

忽然之间,源稚女觉得自己锁骨往下的某个地方久违地灼热起来,他觉得这完全像是从一片僵硬尘封的泥泞之中将对方的生命剥离出来,或许对方也这样想,并不顾那些与血迹结合在一起的污渍已经被认为是自己的一部分。

这想法比指尖下温暖的肌肤还要令人着迷,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将胸口涌动的爱意吞下去。

差一点点我就要说我爱你了。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用唇语,无声的,不巧的是对方完全能懂。很久未启动的另一项超能力,他们曾经整夜地这样交流。

“……我是说先处理你的。”他伸手抓住源稚生的袖口:“趁我还有力气……我的意思是,因为很快就能好。”

源稚生觉得自己仅剩的血液都涌到耳尖上去了。对“爱”避而不提果然是一种作贼心虚,他略微悲哀地想。血缘相系生死相依的爱多么辽阔坦荡,如果不是源稚女正看着他,他会想要给自己一巴掌来提醒自己要知足于这种温柔沉厚的情感,而不是想一些飘渺细柔的东西。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伤口上。

不管怎么样,他们仍是彼此唯一的乡音。



源稚生开始后悔了,人在企图掩饰什么的时候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比如刚才他为了掩饰自己可能表现出的欲盖弥彰而欲盖弥彰地脱掉上衣的时候。他现在无法思考事后不事后了,事实上他连自己背后的伤在哪儿都说不清楚,可能它们都变成血肉模糊的一片了吧。他只希望对方看不见自己的骨头。

他的脑子正在自行思考一些对眼下情况毫无帮助的东西,比如“羊肠线到底是不是用羊肠做成的呢?”该死,他应该本来是知道的,虽然那线应该已经被违背医嘱的剧烈运动弄得不成样子了。

源稚女在他背后一声不吭,好像睡着了,只有手边窸窸窣窣摆弄药物器械的声音。他的目光像是很热而呼吸像是很沉,在热度接触到似乎是伤口的部位时,他的呼吸频率告诉源稚生:如果羊肠线真是羊肠做的话,这头羊算是白白地肝肠寸断了。

源稚生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因为背后的呼吸声听上去要哭了。他拼命回想自己以前会怎么做,有那么几年他很喜欢逞强,而现在无需逞强他也不觉得这伤多么严重,所以“只是看起来糟糕,其实都不深”或者“没事的我自己也能处理”怎么样?但那只会强调在分别的十年里他是如何与死亡不断擦肩而过。那么,别人会怎样说?“没事,你可以随便戳”,“这算什么,我还有过更糟糕的伤”之类的?源稚女听完会不会反应过激都不好说,大概是笑不出来的,何况他并不擅长幽默。

“对了,你的……”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担心过自己的背,那看上去和十七岁时差得太远了吗?是不是受过太多的伤,或者承担过太多的压力?风间琉璃以识人著称的眼睛能看出来这十年在背脊上留下的痕迹吗?他唯独不愿显得不可依靠。

但在对方的手指触碰到靠近脊椎的某个部位时,他的思维又瞬间飘到了不该去的地方。他看过无数血肉模糊或伤痕累累的背,大多并没有动作电影海报或健身房广告上那种匀称漂亮的线条,攀在生死这条绳上的肌肉野蛮而粗糙,并不为美观而只为生存而生长。他不知道从源稚女的视角看起来自己怎么样,估计挺糟糕,他拿不准要不要稍微绷紧肩臂以显得好一些,不过……

“你的衣服。”他终于说出来了。血和汗混在一起会把布料粘在伤口上,可源稚女还裹着一件脏兮兮的外套。

“我不脱……”源稚女突兀地冒出一句,寂静了这么久又忽然开始讲话,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涩:“现在不……太难看了。”

源稚生差点被自己因为伤口接触缝合线而分泌出的酸涩唾液给呛死:“什么,不——”

“等等,你再等等,”他身后又传来那种令人难过的声音,就像是正在秘密地承受着抉择的巨大压力:“放松,好……等我准备好了就……”

源稚生把到喉咙边的话都咽下去。他完全可以并应该等待,尽管猜测对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伤痕能让他焦虑症发作。他在轻微的痉挛中尽量放松背部,忽然无比地渴望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稚女,”他略微绷紧咬肌以忽略伤口被线拉紧的清晰痛感:“跟我说话。”


“哥哥……”源稚女紧张地吞唾液,直到嘴里再也搜刮不出来液体:“……你觉得我们需要,呃,别的安全词吗?”

他指的可能是启动安全词还有暂停什么的,在源稚生的(观看为主幻想为辅的)经验里,一般是红黄绿灯之类的玩意儿。不过,他们的话,应该独特一点。

“Метеор。”

“嗯?”

“也是俄语,流星的意思。”源稚生垂下头去以便他查看肩胛骨边上的伤口撕裂:“是我在大学学的第一个俄语单词。社团里有一个俄国人,我忽然想起问她,流星怎么说。”

源稚女轻轻地“嗯”了一声,把缝合线绷直,用牙齿咬断:“黑天鹅是一个港口。”

“……”

“赫尔佐格……”他在说出这么名字的时候忽然哆嗦了一下,但仍坚持说下去:“他在那里研究药物,养一些孩子让他们互相残杀,以及做实验。”

他说出“实验”的方式让源稚生明白那是人体试验。然而,别的词语都潜藏着另一句话,大约是“我愿意说,你愿意听吗?”

“说下去,”源稚生觉得自己真有点失血过多了,因为他开始因为对方的信任而感到轻飘:“跟我说话,我想听你说话。”


话题从身为王将的赫尔佐格转到身为橘政宗的那个。源稚生想要做出些什么评价,但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源稚女的声音游移着,在不算长的童年里蹦跳,讲了一堆细细碎碎的东西,源稚生意识到他是在感到难过,听上去甚至比源稚生还要希望橘政宗是真实存在的。

忽然之间他能够说话了,在提起那个几乎夺走了他所有人生的谎言时,他不再那么咬牙切齿。他享受了一段源稚女没能经历的亲情,尽管是虚假的,但当一些真实的东西又回到身边后,他不再对那些耿耿于怀了。要如何对得起这段不存在的幸运呢,总有一天,哪怕是赫尔佐格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被崩塌的情绪控制。

他讲到第一次任务,说起小山隆造、水泥车、从楼顶落在地上的服务生和腹部上交叠着鞋底印的孕妇,他甚至提起了那些成人网站账号,隐晦地提及关于绳索和笼子的性幻想(但没有提及对象,希望对方不要这么快猜到)。

他要趁着自己脑子不清楚多说一些,很奇怪的,在看不见彼此脸的时候坦诚倒变得容易起来。

背后的声音一直应和着,有那么一瞬间导致了闪回,他从未有过这种闪回,没有尖叫、流血和爆炸,只像是中学时的午后躺在弟弟的腿上,樱花瓣和阳光从头顶飘下来。

他于是提起那些任务中的失败和错误,误判弹药、错伤平民、从楼顶上掉下去的小孩、爆炸里没能救出来的猫咪。他讲起自己在夜里背诵误杀人员的名字时就像讲每天晚上列出待做事项清单一样,其实在被自责和焦虑控制且完全不可能继续工作时还留在指挥台上也让他自己觉得有些奇怪和不负责任。

他说起自己如何把老师的孩子和新交的朋友扔在海底,如何悄悄出席一个线人的葬礼,如何在集会上枪杀叛徒,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先是咒骂再是嚎哭接着呜咽着求饶,在死后的第三天被证明是无辜的,然后便根植在噩梦里。

“我知道……他被枪打死了。”这声音从背后传来,支撑着他。

“不,”源稚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能这么清晰是因为这动静牵扯着颈后皮肉里穿行的针,针连着线,线上唇齿相依:

“是被我。”


对方手里的针线穿行着,将无药可救的残损拼凑起来,缝合在一起。他打好最后一个结,剪断缝合线,笃定地说:“都好了。”

源稚生转过身去,把他从地上捞起来,说:“都会好的。”

“都会好的。”他点点头,听话地重复,不知是因为眩晕还是什么不可捉摸的情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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